第69章 谢长昼_乐园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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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谢长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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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护工问:“谢先生休息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辞树手指敲击屏幕,赛车的群里正有人问,二少的腿,是不是以后真的都不能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群二代七嘴八舌,一会儿说,“咱们组团去看看他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会儿说,“他就这么废条腿也太可惜了,岂不是以后都不能再开车?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,绕回到所有人最关心的八卦上:“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撞成这样的?总不能真是为一个女的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底下还有人跟着嚷嚷:“确实是啊,听说后来,那女的还跟他分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赵辞树微皱下眉,在群里回复: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。】

        群里的人作鸟兽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收起手机,抬起头:“他在换衣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护工有些意外:“啊?他一个人吗?我过去帮帮他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。”赵辞树拦住他,“让他自己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护工:“但是他的腿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又不是真残废了,而且。”停顿一下,赵辞树眼里的散漫散去一些,说,“他应该想自己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后半夜,下了场大雨。

        台风压境多日,广州一连闷热很多天,这场雨像是憋了很久,蓄势待发,憋到了这个点儿上,终于下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第十九天,雨停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赵辞树的督促下,谢长昼终于打起精神,开始进行复健。

        赵辞树本人不是医生,但名下所有产业,都与医疗和疗养相关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他的认知中,让一个残疾人,变得不那么残疾,他会很快乐;让一个失明的人,能感受到一点光,他也会很开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让一个健康的人,突然不能走路,他大概率会非常难以接受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他完全可以理解谢长昼。

        由于谢长昼这次生病的时间实在太长,车祸后刚出ICU没几天,去机场追人,人没追到,回来又进了ICU。

        以至于,他的恢复期,也非常漫长。

        赵辞树托德国做户外运动的朋友,给谢长昼定制了一把手杖。

        是轻便但坚硬的材质,可以支撑他的体重,拿在手中又不会过于笨重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赵辞树觉得,虽然谢长昼嘴上没说,脑子里应该还是不能理解“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不能走路”这件事,那支手杖,一次也没见他用过。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刚开始做复健,大多数时候,都在重复着摔跤。

        仿佛回到人类的孩童时期,明明已经生长到一米八七的个头,又重头开始学习如何站立、如何走路。

        赵辞树干脆就不来看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手里有谢长昼做复健的时间表,每次都微妙地擦着边,等他复健结束了,满头大汗坐在床前换衣服,才伸着脖子探头进来,探头探脑地问:

        “结束啦?我找个妹妹来帮你洗澡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于是,也每次,都得到谢长昼始终如一的冷漠回复:“滚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疗养院的第四十二天,谢长昼的各项身体指标基本恢复正常,他终于可以回家住。

        复健还要继续,他回到家中,家里多了两位医生,以及一位帮他严格定制菜单的营养师。

        生活恢复如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照旧上班、开会、加班,在书房里办公,在阳台上读书。

        似乎什么都没变,又似乎什么都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突然收不到赛车群的消息,那群玩儿车的二代们噤若寒蝉,不敢当着他的面,提任何与赛车相关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生活中偶尔遇见,对方也只是连连摆手:“我们也好久不玩了,最近天气不好,之前的场子又给人占了,没意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其他人纷纷附和:“是啊,阿昼,你要是有空,上哥儿几个家里玩德.扑啊,麻将也行。斯诺克——斯诺克也挺没意思的,我们以后玩桌游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没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家之后,轮椅停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,他望着秋初时节后院蓊郁的灌木林,思考很久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,拆开了赵辞树给他的纸盒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将盒子放在腿上,剥掉黑色金属手杖外壳一层层包裹的半透明保护纸,打电话问:“你给我这玩意儿,要怎么用?”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用了近四个月的时间,才能重新独立行走。

        由于免疫力始终很差,他的身体状况起起落落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凡外头稍有点风吹草动,他就会感冒、发低烧。

        十二月,圣诞来临之前,谢长昼再一次,从一场漫长的低烧中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吃了药,但效果并不显著。

        起身洗漱,镜子里的自己肤色冷白,嘴唇透出不太健康的红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默然一阵,换了衣服穿上黑色大衣,叫司机:“去东山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广州入冬很迟。

        黄昏之交,白日与黑夜之间,太阳将落未落,难得地起了点雾。

        路上堵得厉害,车子沉默地穿过清淡雾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抵达东山,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附近有零星的游客在拍照,白色小别墅被绿色的藤蔓围绕着,静默在无人的黄昏。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下了车,往前走,忍不住想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地方,应该很久,没人来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司机帮他开了门,他沿着小径朝里步行。

        太久没人打理,院子里杂草又疯长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当初亲手给某人种的那些向日葵,被几场大雨一淋,风中只剩光秃的支杆。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踏上上二楼的楼梯。

        光影昏昧的傍晚,他忽然想要读一本旧书,沿着有些老旧的旋转楼梯一级一级向上走,二楼的灯光感应到他的脚步,跟着亮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下意识抬头,那里空空荡荡,并没有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人,趴在走廊的扶手上,长发柔软地垂落胸前,小小的身体像是要掉下去一样,探着头,兴奋地小声叫他:“谢长昼!”

        或是,一听见开门的动静,就耳朵很尖地,从楼上蹬蹬蹬地跑下来,扑进他怀里,将他撞得趔趄,还要咯咯笑着反过来指责他:“你怎么站都站不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些叫声,笑声,还有,制造这些记忆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都像风一样远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刻,谢长昼站在原地,感到怅然。

        海水涨潮,浪花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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